主持人提问：请楼局长分享一个在杭州的可持续发展案例，有哪些成功的“秘诀”，是值得行业同仁借鉴和学习的？

楼倻捷：非常感谢主持人的提问，感谢世界旅游联盟邀请以及举办“湘湖对话”这样一个高端平台让大家相聚在杭州，借此机会我代表杭州市文化旅游部门向全球各地、远道而来的贵宾表示热烈的欢迎！可持续发展这个话题很适合杭州。因为杭州是个幸运的城市，这种幸运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她拥有“五百里山水、五千年文明”的生态基底；二是早在1000年前，她遇到了懂她、爱她、欣赏她、呵护她、成就她的人。众所周知，1000年前杭州曾是吴越国都城和南宋都城，无论是吴越国王钱鏐，还是唐宋时两个大文豪——杭州的老市长白居易、苏东坡，都为了保护、疏浚西湖而不遗余力。也许在遥远的古代并没有一个系统的方略，但确实千百年来大家遵循同一种理念、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那就是“生态优先、绿色发展”，这是一种集体的基于东方审美的“文化的力量”。当年西湖在启动申遗时，一些国际专家开始并不理解，觉得西湖就是一个湖泊，这样的湖泊世界上有很多，但当他们了解到西湖背后“文化的力量”、西湖是“人与自然协同共进”美好的结果时，他们被折服了，西湖文化景观于2011年入选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精神内核刻进了杭州人的骨子里，“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价值观延续到今天。习近平总书记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的目标是成为“两山”理论的样本典范城市。近年来我们持续地开展西湖综合保护，并且对大运河、西溪湿地、湘湖、钱塘江等沿线沿岸开展系统全面的生态修复和文化资源保护。有人说晚上漫步西湖边，好像感到西湖灯光不那么亮，那是因为我们不干扰夜间动植物的作息、不惊扰鸟类的睡眠。有的客人在住酒店的时候，如果他（她）的房间碳排放低于平均标准，他（她）在离店时会收到酒店的小礼物表示奖励。

今年9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杭州举办了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大会，这样一个高规格的可持续发展大会在杭州举行，是对杭州多年来坚持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最好的肯定与褒奖。建议大家来杭州旅游时不仅关注杭州的“水”，也能关注“山”，西湖的群山来自天目山的余脉，今年的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大会在天目山举行，而天目山就是位于神奇的“北纬30度”一座“垂直的”反映生物多样性的生物种子基因库、一座大自然的博物馆。很多国际友人惊叹在繁华都市区的咫尺之遥还有这样一座完整的生物种子博物馆，真是令人震撼，我想这就是对我们坚持多年的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最好的奖赏。很多联盟的国际友人对我说，他们是第一次到杭州，令他们印象最深刻的是杭州的山水、生态，这是对我们坚持可持续发展1000年的丰厚的回报——呈现在我们面前是如此美丽的一座城市。可持续发展的秘诀是保持定力，这种定力我们保持了1000年，还是会坚定不移地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发展必须以保护为前提，哪怕有时可能会牺牲一点点发展的速度、会影响到一点点体验感，但我们坚决不能触碰生态的红线和底线。过去杭州是无数文人墨客的“精神家园”，今天她是令无数青年心生向往的“梦想之城”、创新活力之城，因为年轻人聚集产生了更多的创新和裂变，使她更加成为一座拥有互联网基因的可持续发展城市。谢谢。

主持人提问：“破界共生”在实践中意味着什么？在您看来，怎样的合作才能带来更好的共生？请楼局长为我们介绍一下。

楼倻捷：说到“破界共生”，我特别想跟大家分享一个案例——在杭州市中心，有一个叫“天目里”的地方。它是杭州一家叫“江南布衣”的女装企业总部，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景区景点，却成为了年轻人争相打卡的“网红”目的地。为什么呢？首先因为它邀请了世界顶级设计师来设计，“颜值”很出圈。比如我非常欣赏的一点，是它在围成一圈的建筑顶部做了个“退坡”的设计，在“退坡”的平台种上了绿植；虽然牺牲了容积率、少造了近1万立方米的房子，却带来了视觉上的美感。其次，因为是顶级设计师的设计，带来了不少顶级的资源，比如吸引了很多优质的设计机构入驻，以及“生活方式”的一些“首店”的入驻，因此在这个园区里业态很丰富，不仅是“办公+商业”，还有图书馆、美术馆、电影院、剧场、咖啡馆、买手店、书店、秀场、T台等等，有一年四季的表演、展览、市集等等。可以想象为什么年轻人那么喜欢它了。

我确实问过一些年轻人，你们为什么这么爱去？他们告诉我，一是颜值出圈；二是它代表的“生活方式”“生活理念”出圈；三是“文化”出圈——它一年四季有各种各样高品质的文化活动。通过这个案例，我想告诉大家，目的地的成功背后，是它所代表的“文化”的成功。

“天目里”是在城市的，另外一个在乡村的案例叫“飞鸟集”，是设计师民宿的集合+有设计师调性的咖啡的集合+先锋书店的集合，把这三样组合在一起，就算放在比较偏远的乡村都可以成为出圈的作品，甚至成为一个“高端”的旅游度假目的地。

这两个我认为“成功”的案例，提供了一种视角：如果一个地方要想快速打造目的地的话，可以把握几点，一是突出设计师、先锋设计理念的驱动；二是重点把握艺术与时尚消费趋势；三是跨行业的融合；四是政企协同。我觉得这四个方面，是否可以帮助一些地方，按照可持续发展的理念来打造可能会“快速出圈”的目的地，这是我基于对文旅观察的一些浅见。谢谢。